煎茶与酿酒

俗世难得知己,前路幸与君同。
(作品大多为煎茶和酿酒共同创作)

玱玹X相柳 无处可逃24(大结局)

    剑锋扫过,银光如练。


    玱玹身姿挺拔、面沉似水,周遭就像是萦绕着一层冰霜,凛冽中带着重压,比之十年前气势更甚,令人不寒而栗。


    密室中的其他人噤若寒蝉,而被他剑尖抵住脖子的使者则十分淡定,脸上不见有任何的慌乱。    


    此人名叫鬼方聿,专门负责本族与外界的交往事务。


    或许是因为经常在外行走,常需独自处理日常,算得上是见惯了大风大浪。故而经验老到,颇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之意。


    鬼方氏向来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,族中上至长老、执事,下至普通族人,大多都淡泊名利行事低调,几乎不会外出。


    若是因迫不得已的原因去往世间,他们要么覆以面具,要么则隐姓埋名,不会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。


    至于与世家氏族的合作与外联之事,则全都是交由这位名叫聿的使臣一手负责。    


    此时玱玹的金灵宝剑抵在他的颈部,虽然平稳得毫无颤动,但却让他清晰地感知到一股带着杀气的凉意。


    若是对方的手腕轻轻往前一送,他必定会血溅当场。


    室内一时间气氛凝固,旁边的人全都露出了焦急之色,他却不慌不忙一揖道:“陛下息怒,容臣细禀。”


    玱玹岿然不动,寒冰般的目光死死盯着对方,像是要将其穿透剖析一般。


    鬼方聿面不改色,微笑着与玱玹对视,眼里满是诚恳。


    经过一番审视,玱玹并未察觉到恶意。不由得暗自思忖:


    闻听鬼方氏智诡却身弱,族人皆崇文轻武。此时对方手段已被自己识破,接下来想必也翻不起什么风浪。若再有危险,自己脱身也并非难事。


    想到这里,他便收起了金灵宝剑,冷冷言道:“说。”  


    鬼方聿后退了几步,率密室中所有的人向玱玹行了一礼:“臣等恭迎陛下!愿陛下椿龄无尽,福泽绵长。”


    紧接着,他把在场的七位老者向玱玹作了逐一介绍。


    居于主位的是鬼方氏大长老,陪同在侧的是执事长老。二位长老皆鹤发童颜,貌似已过耳顺之年,仙风道骨中却透着几分不沾世俗的纯真。


    另外五位相对年轻,看上去天命已过,尚未及花甲。着装同款却不同色,望着玱玹神情各异。


    经鬼方聿一一引见,方知他们乃是其族中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五位长老。


    玱玹冷着脸不置可否,却将目光转向室内其他人。在看到那名手捧话书的年轻人时,他未动声色皱了下眉头,眼底浮现出一丝嫌弃。


    鬼方聿察言观色,连忙上前解释。


    原来除七位长老外,密室中还有十五名少年。他们都是鬼方氏年轻一辈的佼佼者,经由层层选拔后,方才脱颖而出,分别成为了各位长老的嫡传弟子。


    见玱玹默不作声,眉间暗藏不耐,鬼方聿又躬身一揖:“还请陛下恕臣等冒犯之罪,且容臣细细道来。陛下龙潜多年,当知我鬼方一族从不入世。即便是贵祖父老西炎王在位时也不例外。昔日之所以推举陛下为王,皆因本族族长外出游历大荒时,见百姓因为战争流离颠沛、苦不堪言,深觉怜悯。所以回来后,他召集各位长老密谈,明言陛下您是天命所至大势所趋,唯有您才能解其忧患,说服了臣等,破例公开支持陛下。”


    玱玹听闻其言,想了当年朝云殿那紧张的一幕,心中若有所动,神情有所缓和。


    鬼方聿接着往下说:“我鬼方一族既已公开表态,便与世俗有了关联。长老们当年虽暂时被族长说服,但却始终悬着一颗心。毕竟古往今来,上位者能保持初心者少之又少。所幸陛下如族长所言,勤政爱民礼贤远佞,而今四海升平,百姓安居乐业。陛下未负我族所托,臣等万分欣慰。”


    “不过……”聿停顿了一下,突然口风一变:“得知陛下一心想要复活已死之人,几位长老忧心忡忡。陛下已经一统中原和大荒,又是天下氏族共尊的君主,若是任性而为,定会影响到鬼方氏乃至所有百姓的将来。所以我族虽有能力相助,却不敢不多加考虑。今日臣等设阵困住黑帝陛下,也是为了确认某件事情。”


    “何事?”玱玹垂着眼眸,脸上神情不变。    


    鬼方聿继续说道:“方才的幻境虽是臣等有意为之,但其间的一些走向却是由陛下自主选择。譬如得偿所愿,陛下带着死而复生的挚爱回到中原,却并未因他而荒废了政事,这点与当初我族族长推举陛下的理由之一应对,臣等万分敬佩。只是到了关键环节,臣等却因道行浅薄,不慎让陛下看出了破绽,因此不知接下来之后,陛下会如何选择?”    


    “你们想看的,无外乎就是朕选择天下而弃所爱吧。”玱玹冷冷说道。  


    岂料金长老也发出了一声冷笑:“那就只能说明,陛下对挚爱的感情也不过如此。”    


    玱玹似笑非笑:“那朕若是弃百姓而选挚爱呢?”    


    “德不配位。”土长老语带嘲讽回答道。    


    玱玹冷哼了一声:“看来几位长老是想为难朕。”    


    大长老看起来和颜悦色:  “就不知陛下有没有令大家信服的做法?”


    “方才朕已经给出答案了。”玱玹淡然回答道,半睁的眼帘下暗藏了几分不屑。  


    众人面面相觑,鬼方聿一愣后笑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    


    玱玹走到一侧壁画前,语气平静却又不容置疑:“诸位大可放心,你们不想看到的事情并不会发生。因为我所倾慕之人,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!这也是朕能看破幻境的原因,并非你们道行浅。”    


    语音刚落,大长老突然问道:“陛下,方才的幻境虽是对您的考验,但却也是复活之术的弊端。陛下若想复活挚爱,必定会得到一个性情大变之人。如此一来,您还是坚持要复活他吗?”    


    玱玹倏然转身,与之对视良久。见其眼神毫不飘浮,想必对方并未撒谎,于是叹了一口气,伸手招回萤火虫,道:“多谢长老们,此番多有叨扰,就此别过。”    


    “陛下这便放弃了?”执事长老悠悠问道。


    玱玹神情傲然:“我既深知他心性,又怎会做出令他厌恶之事?天下之大四海之阔,多有能人异士!除了中原大荒、西炎皓翎,还有海外等其它地方,朕当然不可能放弃,自会继续寻求复活之法!”


    几位长老相互一对视,点了点头,脸上都露出满意的神情。


    大长老率先发出了一声长叹:“陛下好魄力!族长果然没看错人!”


    鬼方聿则快步上前,拱手对玱玹一鞠,口中说道:“陛下且慢,听臣一言!”


    玱玹不解地看着他,微微皱了皱眉头。


    “恭喜陛下通过我族考验!今日之后,我族再无后顾之忧,臣等愿助陛下一臂之力,祝陛下了却心事,重续前缘。”


    乍闻此言,玱玹心跳加剧,重如擂鼓。


    “此话当真?”他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

    玱玹向来冷静持重,今日连续经历几番大起大落,已有些控制不住情绪,仅靠强大的意志力维系着所剩不多的清明和理智。


    一干人等没有耽误时间,当即打开密室之门走出山谷,顺原路来到瀑布与湖泊的交界之处。


    长老们带着子弟们跃到半空一同设阵,手中的还魂草化作九道碧莹的光芒,在湖面上渐渐汇聚。


    鬼方聿小声提示玱玹,让其在阵法启动之时,带着萤火虫前往阵中央,并以数滴心头血为引。


    此时的玱玹思前想后,已对那只萤火虫起了疑心。后知后觉想到它是在相柳牺牲那天才出现的,陪伴了自己多年,远远超出了同类的寿命。


    见长老们尚在结阵,玱玹偷空向鬼方聿询问,这萤火虫究竟是什么来历?


    眼见得答案呼之欲出,对方却神秘一笑,不肯回答。


    正当他想继续追问时,法阵开始启动。


    玱玹再也顾不得其他,立即飞跃到湖面上,一手虚捧着萤火虫,另一只手的掌心幻化出了一把薄刃尖刀,准确地插入胸口引出了心头血。


    刹那间湖水翻滚如沸,一枚硕大的海贝从湖中升起,莹白如玉,壳体微张,壳外符咒俱全,黯淡无光。


    玱玹神情激动,他已然认出,这就是相柳那独一无二的海贝!


    含着神力的数滴心头血汇入阵中,光带顿时光芒璀璨,如同星河。


    萤火虫飞向了还魂草光柱的汇聚处,与其融为一团炫目的光球。


    长老们指引玱玹,将那枚光球送入海贝之中,他自然一一照做。


    海贝甫一接收到光球,便即刻闭上壳体向湖水中沉去。


    空中天气发生了突变,本是艳阳高照,瞬间狂风大作,电闪雷鸣。


    霹雳毫不留情地直奔海贝而去,湖面上炸起道道水柱。


    长老们让玱玹回岸上等待,但他却不肯。还找出了那枚相柳所赠的避水珠,含在口中潜入湖底,坚持守着海贝,用自己的神为为其护法,不让雷电落在它的上面。  
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,玱玹渐渐感到力不从心。他的头脑昏昏沉沉,胸口疼痛难忍,就连灵力在经脉中混乱奔涌。


    正在这时,海贝开了条缝,一道银光从湖底直射苍穹。


    与此同时,强大的力量将玱玹震出了湖面。


    风雨已住,雷电停歇。


    一团光球裹着海贝浮现,伴随着眩目的光芒,阵法停了下来。


    本已时至夜晚,天地间却亮如白昼,皑皑远山,幽幽山谷,全都清晰可见。流光闪烁熠熠生辉,山水中仿佛蒙上了圣洁的神光。


    在场所有人都露出了期待的神情,那海贝不负众望,待光亮退却后就张开了壳,从里面走出一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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